路过的狗也得给我一口饭吃！
嗷呜
CP：赤黑
-官方大红帽与小灰狼（没有错（。）梗，黑童话，和原著走向没有共通点。
-有点病娇注意。
-HE妥妥的。
-黄段子哲出没，请自备心脏起搏器。
-给 @K.Fumiko 的百粉点文，希望喜欢
01.
视野是明亮的，即使是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阳光撒在眼皮上留下的灼热。终于有了意识的赤司征十郎睫毛颤了颤，然后他缓缓掀开眼皮，阳光炙烈，失去了遮盖的视线被光线模糊成斑斓的色块，隐约可见上方大片的绿色。
他眯起眼，将手指盖上眼睛。
半晌后他拿下手，已然明晰的视野里，他看到了一双天青色的眼。
那是一匹年轻的狼，赤司可以看到它顺滑的皮毛是夜空一般的黑蓝色，它离得很近，呼吸时鼻腔喷洒出的热气打湿了赤司的脸颊。赤司缓缓伸出手去，圈过小狼的头，指尖陷进柔软的毛发里，将他轻轻地压向自己。
“哲也。”
“呜——”
小狼从喉间发出轻声的长音，它乖顺地用腮部蹭了蹭赤司的脖颈，四肢跪伏下来依进他的怀里，然后伸出舌头轻轻地舔舐他的面颊。
狼的舌头天生带着倒刺，刮在脸上有些酥痒，然而这酥痒的中心却突兀地有着一条狭长的刺痛。赤司不禁轻轻地嘶了一声，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也受了伤，伸手去摸，是一条狭长的不算深的伤口，很明显出自于方才那个人挥舞着擦过他面颊的匕首。
他若有所思地摸着伤口，手腕却突然被利齿叼住，下口不重，刚好固定住他的手腕却也没有伤他分毫。然后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怒火将那声音烧的滚烫，贴着耳畔，像是滚着不安的气泡的沸水。
“赤司君是笨蛋吗？”
“只是一不小心被猎人发现了而已。”
赤司摆动放在黑子脑后的那只手浅浅地摩挲着他的皮毛，闭上眼感受着掌心滑腻的柔软。
黑子也没有再出声，安安静静地接受来自赤司的抚摸，只是赤司还能感觉到掌心下的纤细身躯还在不停地轻颤着，他察觉得到黑子的担心与害怕。
——在担心我吗？
黑子的小情绪让赤司微微扬起了嘴角，他拍了拍黑子的头轻声安慰道：
“别怕哲也，我不会离开你的。”
黑子没有出声，只是蹭在赤司脖子边的头轻轻地点了点，柔柔的毛发磨蹭着赤司的脖颈，软软的像是受了委屈一般。他将头埋进赤司的肩窝，理所当然地错过了赤司的表情。
——异色瞳里流过的光是血红色的，嘴角逐渐加大的笑意，也是血红色的。
半晌，赤司又补了一句话，他的声音低低的小小的，溜过耳边就像是一阵细风，却被黑子的耳膜不差分毫地捕捉。
“永远，不会的。”
02.
小时候，赤司征十郎是个幸福的孩子。
每天早晨起床后都会有侍女服侍他梳洗，他穿同龄人中最漂亮的衣服，不去学校上课而是在家里接受最好的老师的教育，几乎除了不被允许出门之外，他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赤司没有朋友，因为他的父母不让他出门，半步也不行。赤司是个听话的孩子，他从来没有违抗过父母的命令，但是不足十岁的小孩子毕竟渴望着自由，他总是爱坐在窗边向外看，看着看着，心底就有强烈的渴望滋生出来，它们破土发芽，抽枝长叶，直到心脏再也承受不住枝条的生长，嘭的一下爆炸出邪恶的念想。
于是那一天，他趁父母外出的时候翻窗户逃了出去。
不到十岁的向来足不出户的孩子能去哪里呢？他只不过是循着路人的轨迹出去转了一圈，直到傍晚时分被父母和仆人们找到的时候，他也不过才刚刚见识过街市和学校，以及他所在的镇子南面那座他透过小小的窗户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高高的山。
赤司从未见过父亲发那么大的火。
那天他被仆人带到父亲面前去，他看到父亲那双被怒火烧得更红的眼睛里流出一种恐慌和失望，父亲火辣辣的一巴掌砸在他的脸上的时候，一旁的妈妈甚至不敢出手护住他，只是抓着衣襟别过了脸。
伤口火烧火燎，泪水滚过上面的时候已然没了痛觉。赤司伸出手捂住脸上鲜红的掌印，浸满泪水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父亲——那个一向严厉高大像是神一样的男人，冲着南边，冲着赤司那天刚刚看到的高山的方向，慢慢地跪了下去。
“宽宏的神明啊！请原谅我们！原谅我们吧！”
——卑微地祈求着他从未见过的另一个神明的原谅。
03.
“干得漂亮哲也！赏你骨头吃！”
“……就算我能捡飞盘，我也不是狗，赤司君。”
“诶这样吗？那哲也今天自己睡哦。”
“汪汪汪！”
“乖。”
听到黑子的示弱，赤司得意地扬了扬嘴角，将手附上紧张兮兮的黑子的头顶，轻轻地摩挲着。
“我今天要一个人睡吗？”
即使是得到了安抚，黑子还是十分不放心地急切地询问着。虽然他是一只狼，但是物种优势并不能让他对黑暗的惧怕减少哪怕是一点。况且他还是一只刚刚上山不久就有人陪了的狼，十几年没有自己睡过了，当然会怕黑——黑子理直气壮地想。
“当然舍不得让哲也一个人睡了。”
赤司揉了揉黑子头顶的毛，他嘴边的微笑温和得像是一阵春风。可是当黑子的下一句话出口的时候，这笑容突然就僵在了嘴角。
“说起来十年都过去了吧？居然没有别的小孩子被送上山来呢，果然是现在的人们都不再信奉神明了吗。”
黑子的声音轻轻的，还带了一些委屈的意味，可是这并不能阻止赤司心情的坠落。赤司觉得像是从山崖边上被推了一把，掉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之前还伴着强烈的心悸。而推了他这一把的人，正是黑子哲也。
“哲也有我还不够吗？”
黑子此时还是狼的形态，他蜷在赤司脚边，听到这句话不解地抬头看他。
“虽然和赤司君在一起很开心，但是只有我们俩的话，赤司君不会感觉很寂寞吗？”
赤司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黑子的双眼，他看到那双天青色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不解。他缓缓蹲下身去，用手轻轻摸着黑子的耳朵——赤司很清楚，这里是黑子的敏感带。果不其然，只是被手指轻轻骚弄了几下，黑子就咕噜咕噜满足地谓叹着放软了身子。
赤司缓缓地摸着，手指下的皮毛算不上是柔软，甚至有些短毛还有点扎手。他缓缓地挪动着手指，让那些毛发轻轻地刮过掌心，留下轻微的瘙痒感。
“因为有哲也在，所以我从来不寂寞。”
灵巧的五指挨个溜过黑子的脖子，软毛乖乖蜷曲在手指下。赤司突然笑起来，他的笑很明媚，很久没有过的那种明媚，森林里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能够落下来的只是极少的一点，可是这不影响赤司的笑容被那细碎的阳光点亮。
“而且哲也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黑子懒洋洋地摆动四肢往前挪了挪，将自己更深地陷入赤司的怀里，他小幅度地蹭着赤司的手，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看上去更像是一只大猫而不是威风凛凛的狼。
“是啊，刚上山的时候赤司君还是那么小的一点点……”
“现在已经比哲也高了哦。”
显然是不想再说下去，赤司有些急地出声打断了关于他小时候的回忆。黑子被这句话戳到了痛处，恼得用前爪啪啪啪地拍地。
“赤司君！麻烦尊重一下老人家好吗！”
“哲也明明看上去比我还要小。”
“那就请你不要以大欺小！”
“好好好。”
赤司突然正色，他抓起黑子愤愤不平的前爪包裹在手心，俯下身轻轻吻了上去。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亲爱的永不过期的神明大人。”
是的，黑子哲也，你是人们心中永远畏惧的神明。
04.
赤司十岁生日的那天，突然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雨。
赤司一生都不会忘记那场雨，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雨实在是大得离谱——明明前一天还是万里无云的艳阳天。天空黑压压的，滚雷轰鸣，紫色的闪电仿佛是要把乌云撕裂开来。
那天，赤司很早就被仆人叫醒，接受了彻底的沐浴，然后被一身红色的盛装包裹——只有天知道那盛装为什么看起来和长裙如此相像。他被戴上了一顶红色的帽子，随后他的父亲塞给他一个篮子，让他去山上找一个他的外婆。
赤司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外婆。得知自己终于被准许出门，而且是要去那座他只远远见过一面的山上找一个在别人的描述中十分慈祥和蔼的外婆，他就感到兴奋不已。
正午时分，赤司被一群仆人簇拥着，开心地拽开了们。
“吱呀——”
当那扇门终于能够让他看到完整的世界的一瞬间，年少的赤司几乎被面前的景象吓住了——满满的，挨挨挤挤的人，将他的门层层包裹住，只留下大约两人宽的一条小径，那条小径笔直干脆，看得出来是直接通向那座山的。他们就像是维持着盯着赤司的动作而死去了一般，一瞬不瞬的眼神几乎要穿透赤司单薄的身体，四周安静得像是没有人存在似的，就连刷拉刷拉的雨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赤司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他下意识地拽住了他旁边的侍从的手。侍从温柔地拍拍他的脑袋，安慰他说，别害怕，只管往前走就行了。
“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赤司压低了声音悄悄地问。
“他们知道少爷今天要上山见外婆，所以特地来送您的呀。”
侍从的声音像是平时一般温柔，这让赤司安心了不少。他拽拽自己裙子一样的礼服，迈出了自己的步子。
每走一步，被他甩在身后的人们都会齐齐的转身目送着他的背影。被这么多人盯着，让赤司有些局促不安。他扯住了自己的袖口，将白色的蕾丝袖口攥出无数的褶皱，他小心翼翼地迈动着双腿，穿过他们灼人的视线，向着山的方向走过去。
大雨倾盆，他的侍从跟随着他，用一柄伞为他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脚步移动间他的鞋底漾起层层叠叠的水花，可是他的身上干燥清爽，还带着新制礼服特有的浆洗的味道。而围着他的人谁都没有打伞，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他们身上，他们的衣服和头发都紧紧黏在身上，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雨水冲得融化在泥土里。
赤司觉得有些害怕，他闭上眼不再去看那些人，脚下的步伐有意识地越迈越快，直到他奔跑起来，礼服下摆被凛冽的风扯出饱满的弧度，身后撑伞的侍从再也追不上他的脚步。他大步地跑着，颤抖的视线里身旁的脸一张接一张地晃过，他赤色的瞳看起来像是流动的火光一般灼化了雨滴。
人潮终于在山脚下停止，赤司气喘吁吁地冲上坡，在一个较为平坦的地方站住了脚，再一回头，发现人群已经将他方才来的路封死死的封住。
去外婆家的路还没来得及问啊？！
赤司着急地想要下去找寻自己的侍从，刚刚迈出了步子，却立即有石块向他狠狠地砸了过来，正正命中他的小腿。他吃痛地捂住痛处弯下身，正要抬头找寻是谁向他扔了这块石头，低下的头颅却又被狠狠击中。赤司摸上头顶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抬起头来，然后那一瞬间他的眸子骤然瞪大再瞪大，虹膜映着霏霏淫雨，折出不敢置信的光来。
——每一个村民的手里，都持着一块大石头。
赤司捂着嘴向后退去，勉强倚着一棵树维持住了平衡。他感到自己的眼角痛的像是要裂开一般，然而他心中的惊讶远远胜于表现出来的多，他胃袋偏上一点的地方绞痛得像是被搅碎了一般，他的腿有点软，但是绝不是因为那块打中了他的小腿的石头。
他的脸方才被雨水打得透湿而冰凉，可是此时他却能感受到两行灼热顺着脸颊缓缓爬下。
他用手狠狠地抹了一把眼睛，不再回头去看恶狠狠地瞪着他的人们，扶着树慢慢地向山上走去。
05.
其实也不是没有孩子被送上山来的，至少，赤司就见过三个。
第一个是在赤司十五岁那年被送上山来的。十岁的他一个人在山林里徘徊了四五天，等黑子和赤司找到他时他已经饿得连呼吸都没有力气维持了，黑子救了他，将他带在身边。小孩子性格十分开朗，最爱黏着黑子，可惜在他十一岁多一点的时候因为一次意外坠崖，等黑子赶到他身边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
第二个是在赤司二十岁的时候被送上山的，这一个干脆连黑子的面都没见到。
那是一个十岁的女孩儿，有双很漂亮很像赤司的红色眼睛。她被送上来的那天赤司在森林的入口迎接她，女孩儿对这个红色的温柔的大哥哥非常的喜欢，他们顺着林间小路边走边聊，走到一半的时候小姑娘突然请求他说想一个人去森林的另一边摘一些花送给即将见到的神袛，因为她看到了有美丽的蝴蝶从那边的枝丫间飞过来。赤司应允了她并坐在原地等候，他等了许久都迟迟不见小女孩出现，于是担心的去寻找，却意外的发现小女孩倒在花丛里，破了一个洞的胸前血迹斑斑，她保持着紧捏住花的姿势，大张的瞳里一片静止的赤红。
赤司站在她的尸体前，张了张嘴，所有的话却都哽在了喉头。
最后他蹲下身来，用手缓缓合上了小女孩的眼帘。
他掩埋了小女孩，将她的花带给了黑子，却没有告诉黑子这是新的祭品带给他的——他可忘不掉三年前那个男孩去世时黑子的悲痛欲绝，他见不得黑子再伤心一次。于是他告诉黑子说：今年没有祭品，为了安慰你，我带了花给你。看着黑子开心地接过花，眼角却是他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的落寞，赤司叹了口气，揽过黑子来将一个轻吻印上他的额头。
“我在你身边，哲也。”
“嗯。”
第三个人显然是不相信赤司所说的“狼神不会吃掉你，只是想跟你生活在一起”这句话。他一直保持着极强的攻击性，试图用自己随身带的短刀刺杀赤司后再去杀死狼神。为了保证黑子的安全，赤司杀掉了这个祭品，然后他告诉黑子说：今年也没有祭品，倒是有个背着枪的猎人。
于是黑子趴在他的怀里，舔着他脸上的伤口。赤司感到伤口有些麻麻得痛，黑子大概是哭了，他想。
于是他压住黑子的头颅将他压进自己的怀里，手指一下一下地顺着小狼的毛。
“我会一直陪你的。”
所以你有我就够了啊，哲也。
06.
赤司在森林里一个人徘徊了许久。
他经过潺潺的溪流，他经过争芳斗艳的花丛，他经过了传说中应该是住着外婆可是空空如也的小木屋，最后他再也走不动了，他依着一棵树坐下来，思考着人们为什么不让他下山。
他还记得他们眼中确然的敬畏，只是那不是给他的。敬畏之外的一点愤怒才是留给他的，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感到了冷。
然后他屈起膝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他其实很想哭，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伴随着他的孤独将他的眼泪一点一点的吞噬了个干净，让他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他以这样的婴儿的姿态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一个声音伴随着一阵阵落在他身上的轻柔拍打唤醒了他。
“面前的小哥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请不要对我不理不睬……”
好吵。
赤司在细碎的拍打里睁开双眼，只是一瞬间，便被眼前那双天青色的双眼给勾去了魂魄。
“你终于醒了。”面前有着兽耳的少年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你再不醒我可就要把你埋掉了啊。”
“你是谁？”
虽然面前的少年一头蓝色的短发，长相白净又温雅，可是赤司还是无法卸下自己心中的警惕感，这个少年的出现无疑是将他刚刚遭到背叛的伤口撕开，然后又往上撒了点盐。赤司将自己的坐姿由抱膝换成了半蹲，脚跟紧紧地蹬着树根，等待爆发的一瞬间——如果对面的少年又任何威胁到他的动作，他可以立即起跳进行还击。
可是年前的这个少年明显一副没有任何警惕性的样子，他甚至又向赤司的方向移了移，然后突然伸出手来。
赤司瞳孔猛地一缩。他将身子向后压，手臂一挥直直杠上少年的小臂，抵住了他的力道，然后另一只手直直向少年喉间的命门袭去，少年被他逼的往后退了两步，眼看着他的手指就要碰到少年的喉咙，他的手腕突然被一个力道狠狠地捏住。他用那只没被控制的手企图去抓少年的臂，却同样被少年捏住了手腕，然后脚下一扫，将他掀翻在地上，然后狠狠地压上来。
赤司剧烈地挣扎着，企图挣脱少年的钳制，可是少年却还是一副丝毫没有防备的单纯模样，松了他的手脚，然后用空下来的手缓缓环过他的腰际，将他拥进自己的怀里。
“我是神啊。”
少年在他耳边低低的开口，他的声音轻的像是一阵飘渺的却能带来疼痛的风。
“而你，是被他们送给我的祭品啊。”
赤司的瞳孔蓦地一缩。
他突然想起了那年他看到的这座山。
他突然想起了神诋一般的父亲卑微的叩拜。
他突然想起了他要寻找的外婆和空空如也的木屋。
他突然想起了他要下山的时候村民们眼中的敬畏和冲他丢来的石块。
他猛地推开少年，爬起身来抱住自己，失声痛哭。
他将自己紧紧地贴上树干，呜呜咽咽地哭着，张大的嘴甚至因为哭泣而无法呼吸。他终于知道了一切原来都是骗局，只是为了让他顺理成章地成为祭品，只是为了心安理得地将他丢弃。他的哭声断断续续，哀伤而且疼痛，像极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少年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走上前去轻轻地将他的头抱进怀里。
“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你是小红帽吗？”
赤司抽噎着想，大概是吧，毕竟他有着红色的帽子。于是他点了点头。
“怪不得是个平胸。”
少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下反倒是赤司觉得疑惑了，他用还带着泪意的声音问少年为什么小红帽就一定要是平胸。
“因为你的奶奶被我吃掉了啊。”一脸的严肃认真。
赤司摇摇头，表示不懂。
不过他还是笑了，带着满脸没擦掉的脏兮兮的泪水，冲着这个拥抱他的少年露出了他的第一个，带了点羞涩的笑。
07.
所以是黑子哲也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可是这第二次生命，黑子哲也不光可以给他，还可以给别人。
08.
是赤司上山的那一年，黑子成为了这座山新的山神。
上一任狼神残忍无情，嗜血如命。他以屠杀村民的方式威胁村民每五年给他献出一个祭品，而祭品必须要是十岁的孩童。脆弱的村民被狼神的屠杀吓破了胆，于是规规矩矩地每五年上交一次祭品，而赤司，就是其中之一。
后来衰老的他遇到了素食主义的黑子。黑子对这样的屠戮行为深恶痛绝，于是向狼神发出挑战，输了的人要永远离开狼族，离开这座山。结果显而易见，年轻的黑子取得了胜利，驱赶走了老狼神。
可是黑子是一只害怕孤独的狼，于是他并没有告诉村民不用再送祭品上山了，他想要那些孤独的，被驱逐的人来陪陪他。
黑子哲也是自私的，赤司知道。
可是赤司征十郎也是自私的。
黑子不知道。
09.
是的，赤司征十郎是自私的。
黑子害怕寂寞，所以他希望更多的人来陪他。
只有赤司一个人的时候，赤司独占着黑子的爱。
可是当第二个祭品到来的时候，他就只能分到黑子一半的爱了。
初时他觉得没什么，可是渐渐的，他开始感到愤怒和嫉妒。
黑子为那个淘气的男孩治疗因为淘气而留下的伤口的时候，他感到了心底的躁动。
——以前那个被治疗、被呵护、被责怪、而后又能被亲吻伤口的人，是我啊。
黑子牵着那个男孩的手教他识别野草的时候，赤司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谁捏住了一般，闷闷的喘不上气来。
——以前那个被牵着手行走在河边，被温柔的声音悉心教导着那种草可以使用而那些草一定要远离的人，是我啊。
黑子和那个少年玩着飞镖的时候，赤司的心脏像是被狠狠地挠了一把似的，刺刺地痛起来。
——以前那个可以和黑子扔飞镖，笑着闹着奔跑着的人，是我啊！
——是我！是我！是我啊！
——你凭什么插足？！凭什么？！
于是就有了那次坠崖的意外。
将第一个祭品从山崖上推下去后，赤司发誓，他再也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出现在黑子哲也的生命里。
于是第二个祭品在采花时被他刺了心脏，然后他带走了她的鲜花，告诉黑子今年没有祭品。
——世人在遗忘你。
第三年的那个祭品意外的有些棘手。那个少年的警惕性非常的强，简直像极了刚刚上山的他。和少年的搏斗中他被少年随身携带的小刀划上了脸颊。不过年龄的差距还是让他轻松的压制了少年。他带着伤口被黑子发现，他告诉黑子，他遇到了猎人。
——世人已经不再信奉你，他们想要杀掉你。
——所以哲也啊，你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啊。
赤司拥着轻轻地抽噎着还装作没有哭的小狼，露出了一个血红的，疯狂的笑。
这些事情，黑子哲也永远都不会知道。
10.
黑子哲也在晨光里醒来。
他打了个哈欠，然后向旁边蹭了蹭，将自己送进身旁的人的怀抱里。
身旁的人显然还没有睡醒，他懒洋洋地伸手揽过黑子的腰，然后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子底下继续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赤司君，起床时间到了哦。”
“别吵，哲也，除非你想再多来几次。”
清早特有的糥糯的嗓音说着软绵绵的，丝毫没有威慑力的威胁，真是可爱的要命。黑子忍不住笑了笑，伸出手去压上他的一头赤发，轻轻柔柔地揉过去。
“嘶——”
突然身上的人一口咬上了他的颈侧，尖锐的疼痛让他轻轻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怀里的人缓缓抬起头来，一双异色的双瞳一瞬不瞬地锁着他，眼底的睡意还没散尽，却又被满满的兽欲所覆盖、涂抹，染成纯黑的红色。
黑子盯着那双血色的眼，轻轻地露出一个微笑。
“因为是赤司君，所以，做什么都可以哦。”
END
猜猜黑子最后的那句话有几个意思www
